作者 伦敦特约记者 王怀义
发表日期 11/01/2010 更新日期 14/01/2010 05:25 TU
2010年 1月4日,是旅法小说家和剧作家高行建的生日。七十年前,高行健出生在中国。周一,高行健中文文化界的朋友们在伦敦大学亚非学院为他举行了庆祝活动。 东亚文化系主任贺晓麦(Michel Hockx)教授主持了第一天的庆祝活动。这次活动题为: 高行健的创作和他的思想。
高行健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感谢我的新朋友和老朋友。其实,我是不过生日的。人生有很多事情是难以预料的。包括灾难。今天有人从瑞典、巴黎和捷克赶来。我很感动。我通常说,我出生在中国,我的国籍是法国。我没有国家,没有故乡。父母双亡。我不结党,更没有媒体。那么怎么样使世界听到你的声音呢?只有通过文学和艺术。友情也是一种力量。今天大家来,是出于对文学和艺术的热爱。谢谢大家。” 研讨会随后放映了高行健执导的音乐舞蹈短片《洪荒之后》和《侧影或者影子》。法国汉学家、高行健的法译者,普罗旺斯大学教授杜特莱( Noel Dutrait ) 则回忆了跟高行健如何相识的经过。1978年中国作家巴金率中国作家代表团访问法国里昂,杜特莱和高行健碰巧都为这个作家代表团做翻译。他们就这样相识。以后,当杜特莱收到高行健《灵山》的手稿时,在还没有出版商的情况下,他也不觉得是一种负担。他高度赞扬了高行健的语言艺术和其表达的思想。 高行健在《灵山》中提到:”历史是谎言,历史是面团“。“我其实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不懂。我就是这样。”杜特莱说:“这是第一次我听到一个中国作家这样承认说”。
高行健的朋友马建则说:“高行健48岁时离开中国到了法国。从此他便没有了星期天和假日。高行健还对马健说:高行健的家族里没有一个人活过七十岁。马健希望,高行健七十岁后,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高行健自己则称:他刚刚写完了一本总结自己戏剧理论的书《论戏剧》,他也拍了电影。他这一生想做的事情也都做完了。
1月5日周二,是研讨会的第二天。中国独立笔会会长廖天琪主持了下午三点半开始的活动。廖天琪首先呼吁大家关心被中国政府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而判处11年徒刑的中国独立笔会名誉主席刘晓波的命运。 廖天琪接著说:高行健是中国独立笔会的名誉理事。在这个时刻,我们想起了刘晓波。当然没有人问正在过生日的高行健是不是也想起了刘晓波。高行健,这位2000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说话谨小慎微,非常善于自我保护。似乎还没有从中国大陆 ‘无情无义’的专制生活状态中恢復过来。通过他的作品和他的谈话,听众似乎也很难丈量他的人性精神。他介绍了他自己一部新的作品《夜间行歌》,这是一个女人的长篇独白。他说这是一种新鲜的形式,是给舞蹈写的一个剧本,既是诗歌,又是舞蹈,也是戏剧。是一个以第三人称方式叙述一个女人的长篇独白。表现现今女性的感觉和思考。剧中有忧郁舞者、活力舞者和有台词的女演员。三个不同的女性形象。音乐有男性乐师来演奏。在舞台上,他同时也是一个丑角。呈现女性心理时也有男性做参照。他有一种态度:嘲弄、忧郁。女性也表达了对男性的看法。他们两人不是情人的关系。随后诗人和翻译家史蒂芬 沃斯(Stephen Watts)和两名学生演员即兴朗诵了高行健的这部新作。
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高行健曾患严重的疾病并且一度濒临死亡的边缘。周一放映了他的电视片《影子或是侧影》,似乎表现了高行健面对死亡的焦虑。也可以说,他是为自己写的了安魂曲。他的目光:一只眼睛望著代表十道天心的十字架;一只眼睛注视著通往开脱和开悟的空性之佛门。这位有超人世俗智慧的作家为自己死后也準备了多种可能性。即使影片中巴赫的音乐也没有淹没作家世俗的欲望。
高行健最后在回答听众的问题时说:“《灵山》没有结论。至于找到了什么,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个旅行。如果一个人在生命中不寻找什么, 这似乎是很悲哀的。” 从高行健的小说《灵山》到反映六祖慧能成佛的故事的《八月雪》,高行健找到了什么? 他所反复重复的平常心,从他的言谈举止中似乎很难感觉到。创作过程本身对他的生命有了什么样的作用和升华,从他的面部表情上,似乎也很难以看到。如果是这样的话,诺贝尔文学奖充其量只是高行健文学写作游戏和性游戏的一个胜利。但是高行健驾驭语言的能力,是众多中国大陆作家所不可与其相比的。他的这种能力来自于他通晓自己母语之外的法语。
捷克汉学家奥尔嘉 罗慕玛(Olga Lomova) 和瑞典汉学家罗弼洲(Torbjorn Loden)也参加了这次研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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