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索菲
发表日期 09/02/2010 更新日期 18/02/2010 15:23 TU
在德国柏林轰轰烈烈纪念柏林墙倒塌20周年之际,柏林另一个大事件却悄悄的演进,距离勃兰登堡门不远的新博物馆落成开放。随着柏林墙永远消失,这座坐落在相当于巴黎西岱岛一样的柏林市中心被和环绕的河中岛上的新博物馆反而逐渐成为柏林最为引人喜爱的去处,给柏林这座文化踪迹颇为隐秘的城市,着实画上靓丽的一笔。
说是新博物馆,可是博物馆所在建筑却是150多年的老字号历史文物。博物馆原先就在德国博物馆中占据重要位置,是由于这些建筑经历历史磨难的伤痕累累,被认为必须关门修建。这一关门长达70年之久,当它重新开放以后,反而被叫做新博物馆了。显然,新博物馆保管收藏多半与日耳曼文明历史文物,当然也有世界各地文化文物收藏,但自然与法国巴黎的卢浮宫博物馆名声尚不能齐名。德国人却说,5个连成一片的博物馆群却是在世界上绝无仅有,更多的慕名参观者是来观赏博物馆不同风格的建筑的。而且,这些博物馆70年后第一次一起重新开放,不能不说是德国一件文化大事。德国著名媒体人蒂尔布里格莱卜专门撰文,称赞新博物馆的建筑。现在我们就来看看布理格莱卜如何评说的。
布里格莱卜说,倘若这座新博物馆是一座私人住宅,每个新租户就会说,它的状态是灾难性的:好几层的墙皮剥落、有裂缝,墙体裸露,满是燃烧过后的痕迹、弹孔以及水渍和破旧之物。不过,在柏林的博物馆岛上这座有着150年历史的老建筑中的这些“缺陷”,是一段历史动荡的痕迹,它记录了理想主义和破坏、科学和民族非理性。英国建筑师戴维 奇普菲尔德认为不能掩盖这段历史,而必须加以讲述。凭借这一令人信服的建议,他于1997年受托把由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施蒂勒设计的、已是战争遗址的博物馆残垣重建为一座完整的博物馆。普鲁士、帝国、法西斯主义、东德和全球化的今天均在这座古典主义的建筑里留下了痕迹。新博物馆在整修之后,于2009年10月 16日在空关了70年之后,由德意志联邦总理默克尔揭幕重新开馆,成为一部有关文化和民族命运共同体的建筑史。因为在这座建筑里,一切均有其涵意,在每一个有颜料的地方,均隐含着文化历史和象征意义。
女像柱和艾奥尼亚柱型、拱圈与拉梁之间的弧形部分、拱门等,施蒂勒设计中经历了战争期间炸弹袭击以及20世纪50年代部分拆除行动而保留下来的内容,意味深长地讲述着普鲁士,作为以古代为榜样的教育和公民社会自我展现的愿望;而战神的壁上浮雕以及“祖国大厅”的女神像证明了日耳曼人的英雄观在19世纪还发挥着怎样的影响。随处可见的燃烧弹和手榴弹碎片的残余以及东德时期对这个普鲁士遗产疏于维护的证据,为这部建筑史增加了新的生动篇章。但是,奇普菲尔德这位古典现代主义的功勋维护者,他不仅通过五彩斑斓的残余材料策划了历史,而且在所有那些古老丧失的地方,又谨慎、理性地重新解读了历史。同样比例但并不用原有的建筑语言重建了施蒂勒的北部配楼被毁坏的部分,还有巨大的中央楼道。新建部分抽象且无装饰品,一直简略到结构和材质。这一由混凝土和浅灰色的水磨石地坪构成的朴实语言以及微褐色的砖墙,奇普菲尔德用这些砖墙代替了损坏部分,带来了相对纯粹的空间印象,但此外也奉献了一些施蒂勒建筑的历史重构所做不到的东西:它们给予博物馆一种由多样性与严肃性构成的良性平衡。
可能世界上没有一座博物馆拥有如此众多不同的结构。施蒂勒的许多建筑名言以及他设计的、从类似地下室的筒形拱顶到威严大厅的空间解决方案的宽度,此外还有保存下来的展览空间浓重的颜色和令人感动的壁画残余,这些均带来了氛围的持续变化。但是,通过保留历史痕迹、狂野而色彩斑斓地裸露那曾被粉层掩盖起来的众多的建筑部位以及通过粉层与遗留建材怪诞的结构,使得四层楼的新博物馆气氛可能在某个时候处在焦虑不安之中。因此,理性地归于简略——凡是在用新建筑替代被毁坏建筑之处,奇普菲尔德都显示出了这种简略——给人带来了必要的自制和冷静。
因此,在周游新博物馆的四层楼和两个配楼时,游客不断地从古老部分的摇摇欲坠的、昏暗的魅力,转入新建部分的几何的、灯火辉煌的高雅作派,或倒过来。例如,如果他离开施蒂勒那昏暗的圆顶大厅——在大厅正中,唯独纳芙蒂蒂埃及王后半身塑像在剧场般灯光照射下展示着其理想比例——紧接着就走进棱角分明、浅色混凝土梁结构大厅以及被奇普菲尔德置于埃及宫廷中的巨型高台。这里展示着埃及王后的半身塑像和雕塑,以由钢、玻璃和混凝土组成的现代的冰冷三重奏, 进一步增强了其感官性。
这座博物馆如今藏有古代史中各个不同时期的藏品:除了埃及藏品这一重点——恰恰通过横跨3000多年的肖像画廊,可以消除人们普遍认为的古埃及对人的描述是千篇一律的偏见——在新博物馆中呈现着各不相同的主题,如民族大迁徙和尼安德特人、神和棺木、石器时代和罗马、斯拉夫人和德意志人。在富于变化的展示形式之中,新博物馆汇聚了斗士盔和石斧、希腊哲学家和咧嘴而笑的面具,但也有燃烧弹造成的、融化了的玻璃珠团。除了谢里曼挖掘出来的特洛伊文物的残余以及纳芙蒂蒂埃及王后半身塑像以外,在整幢大楼里还分布着各种考古学上引起轰动的发掘物:克桑藤市的小伙,一个从莱茵河中挖掘出来的罗马大宴席的哑巴奴仆,一顶带有天文表的金色帽子——这种帽子是人们在3000年前在南德地区戴的——,还有罗马太阳神“赫利俄斯”的巨型雕塑。
这一雕塑矗立在可能是最漂亮的空间里,虽然它也很私密,这个空间是奇普菲尔德用来替代被毁的建筑部分的。针对失去了南面的圆顶大厅,奇普菲尔德让人垒起了由扁平的、深色砖瓦构成的新的穹顶,它从一个四角形的平面演变成了一个圆形穹顶,穹顶下方悬挂一盏蓝灯。这位赤裸的太阳之神从这里向北眺望整座博物馆,直至古老的穹顶大厅,纳芙蒂蒂王后被这一永恒的调情所虏,从这里回眸而视。在这样一种怦然心动的对视之中,这一新落成的新博物馆的美妙乐曲宣告完工。
戴维·奇普菲尔德冷调的建筑风格及其实用主义在过去不总是造就那些通过其棱角也能发挥其魅力的大楼。但是,长达12年、为时代痕迹和抽象元素共存所做的奋斗造就了伟大的事业。虽然他的建议曾受到了一个强势游说集团的贬损,该集团主张在柏林原封不动地重建这幢受战争毁坏的大楼,但是奇普菲尔德还是持之以恒地追求其多层性的方案,其结果比历史重建更具有历史感。这是因为只有当建筑物和展出物融为一体,才能共同张开一张从猛犸猎人到现代信息收集者的人类之弓,它使得新博物馆成为一座包罗万象的历史博物馆。
布里格莱卜把柏林新博物馆评价推崇如此致至。如果各位有幸踏足德国柏林,应当身临其境,细致欣赏,也不辜负布里格莱卜的极力举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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