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记者专栏

李安的影片《色，戒》颠覆了什么？

作者 香港特约记者 史英强

发表日期 22/12/2007 更新日期 22/12/2007 15:43 TU

在即过去的二零零七年，全球华人社会最重大的文化现象，莫过于电影大师李安推出的影片《色，戒》了。影片也遭到全球华人社会一些人的反对。中国大陆“乌有之乡”网，批评李安“中国已然站着，李安他们依然跪着”。北京几位大学生甚至上书文化部，要求“严斥《色，戒》汉奸文艺”。

但总部设在香港的《亚洲週刊》，最近刊登总编辑邱立本的文章，称李安的影片《色，戒》颠覆了民进党﹑共产党和国民党权力者长期以来的历史论述，也超越了原着张爱玲小说的框架，因而光芒夺目。邱立本说，李安的电影在缠绵的“小叙事”中，彰现了家国命运与时代命运交织的“大叙事”，让电影成为一道人文光束，照射历史的盲点，也照出人性幽微的角落，成为一股启蒙的力量。影片表现了八年抗战期间，全球华人心头“中国悲情”，荡气回肠，冲击很多中国人的心灵。正像女主角在香港大学陆佑堂演出的话剧，喊出“中国不能亡”的口号，全场观众在感染下也不约而同地站起来高喊“中国不能亡”。这不是普通的政治口号，而是牵涉到当时几亿中国人的命运。

邱立本的文章说，二零零六年，李安导演《断背山》获奥斯卡奖，回台湾曾被总统陈水扁接见，并颁予勳章。但在二零零七年李安的《色，戒》荣获金狮奖回台湾时，受到台独的媒体批判，说他的电影是“中国人的电影”，里面说了普通话﹑广东话﹑上海话﹑英文，却没有讲台湾话，因而不是“台湾人的电影”。邱立本说，片中的正面形象人物，从汤唯﹑王力宏到饰演中统特务头子“老吴”的庹宗华，都不是共产党，而是长期以来被共产党宣传系统所极力攻击的“国民党特务”。影片中一卡车﹑一卡车的国民党军队开往前线，当年女生鼓励男生“你们打胜仗回来，我就嫁给你！”，这当然牵涉到抗战史观的变化。不过，越来越多的中国大陆出版物，尤其网上的文字，都开始肯定国民党部队在“正面战场”的重大贡献，并且发现，在八年抗战烽火中，国军部队共有两百多名将军阵亡，而共产党则只有两名将军牺牲。中国大陆近年的电影与电视，对国军的形象也开始出现松动，但只有到了《色，戒》，才完全颠覆了共产党官方的论述。特别是，无论是电影里国民党背景男女主人公燃烧自己，与敌周旋，不惜以身殉国，这完全扭转了中国大陆半个世纪以来被抹黑了的国民党形象，还原了历史的真实。所以，《色，戒》也颠覆了共产党的论述。

《色，戒》还颠覆了国民党长期以来对汪政权的论述，发现汪精卫政权的灰色地带，而不去追究国民党与汪政权之间的秘密关系，尤其是汪政权高层对孙中山的政治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