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专题

探讨中国昙花一现的舆论宽松

作者 东京特约记者 费丽文

发表日期 02/07/2008 更新日期 02/07/2008 13:00 TU

在四川大地震发生一个多月期间，中国政府对媒体报道的限制经过了相对宽松到恢复封杀的变脸过程。最近，中国专栏作家刘柠到访日本，回答了记者提出的有关中国昙花一现的舆论宽松问题。

刘柠说：“我觉得这个问题首先是对于地震的反应的速度问题。一开始在初期的时候，政府跟普通老百姓，也包括新闻界的人士一样，就是完全被震懵了，没有任何准备，因为地震对所有人都是突发的事件，所以一开始在第一天或者第二天下了一个禁令：除了新华社以外，其它的媒体不可以派人到现场去。有过这样一个禁令，但是在禁令下达的同时，包括很多的海外媒体，包括一些中国主流、新华社以外的一些主流、商业媒体等等，记者、编辑统统都已经过去了，在第一时间过去了，很多人都是坐头等舱过去的，因为没有机票了。所以大批的媒体人士在第一时间已经到了现场，而相关的行政命令，以及与此有关的政府人士还没有到，所以在初期的时候来不及反应，我觉得造成了这样一个事实上的解禁。”

按照日本的地震学家们的说法，四川地震的震央是国际地震学界广泛认识的中国西南断层带。日本活断层学会会员、在日本静冈大学地震地质学任教授的福建人林爱明曾在日本电视上说明，中国政府也早已知道这次大地震的龙门山断层带，但还来不及研究出对策，大地震就发生了。如果按地震学界的看法，中国政府也许并非像民间那样没心理准备。刘柠认为，随着时间推移，当中国人逐渐醒悟过来时，政府恢复限制媒体实属必然。他说：“差不多一个礼拜左右，政府相应的救援机制相对了，然后有关的人员也已经到达现场了，这种情况下对舆论的管制也开始重新机能化了。差不多一个礼拜时以央视赈灾义演，以那个大型演出为分水岭，可以说一下子就收紧了，这方面很明显。”

据香港《争鸣》杂志6月号报道，主管媒体掌控的中宣部部长刘云山5月15日至17日地震刚发生几天就赴深圳出席文博会，被党内批评渎职。消息说，刘云山5月19日承认，地震发生后他把掌控舆论的责任推给中共中央办公厅和政治局。如果《争鸣》的消息属实，不难看出四川大地震后一周，正值刘云山渎职至检讨期间，时间上也与刘柠的分析吻合。但作为一个生活在中国，并做与媒体受限制松紧直接有关的独立撰稿人的工作，是否感觉到一点点媒体获得宽松的趋势呢？刘柠相信中国政府不会从某件事起忽然放宽限制媒体：“我觉得言论空间越来越大、尺度越来越宽泛，这肯定是一个趋势。比如说，我们现在跟3年前，或5年前，甚至跟10年前相比，回过头来看已经有一个大非常大的进步。但是从一个短的时间段来看，言论空间的放松、尺度的放松其实还很难看到这种希望。不仅如此，而且今年是因为所谓奥运元年，加上雪灾、列车事故、地震等等，很多这种对政府的舆论、对中共的统治构成威胁的突发性事件，可以说中国的社会非常动荡，在这种情况下，政府为了保证奥运会顺利实施，所以他肯定在这方面对于舆论的管制肯定不是松动的方向，恰恰应该是一个强化的方向，事实上也是这样的。”

因采访在四川大地震中遇难的儿童父母追究校舍倒塌的责任，日本共同社、《朝日新闻》等记者先后被四川公安拘留。中国政府恢复限制媒体，令日本媒体中最后留在四川灾区采访的亲中传媒记者也撤离了，四川灾区从日本国民的视线中淡去。但对仍期待援助、需要关切的灾民来说，难道真要等中宣部长渎职才能有舆论宽松，令灾情展现在国际社会激发同情与关切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