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专题

互惠未见效，互害已成果

作者 东京特约记者 费丽文

发表日期 13/08/2008 更新日期 13/08/2008 16:11 TU

北京奥运开幕前两天，日本销量最大的报纸《读卖新闻》带头披露政府内的消息说，中国政府7月7日通知日本政府，今年1月日本10人吃了中国河北天洋食品厂生产的冷冻饺子中毒的案件，6月份4名中国人也因吃了天洋的饺子中毒，且症状相当严重，令中日警方曾争论的毒饺子案的投毒地点发生在中国的可能性上升。当天消息就得到了日本首相官邸和中国外交部先后证实。

消息在日本引起了两大反应。一是对案件本身的反应，在超市购物的两名妇女一个说，“果然投毒是在中国。”另一个说，“本来就觉得中国没信用。”传媒、舆论的反应也是很单一的“果然”：果然投毒在中国；果然中国没信用。中日警方2月份虽已都断定含有甲胺磷农药的饺子是人为投毒的刑事案，但双方都把投毒地点推定在对方国家。日本警方的根据是日本不生产甲胺磷农药，而且从密封的饺子包装袋内侧发现甲胺磷是在中国完成包装前投毒的证据。而中国公安部刑事搜查局副局长余新民2月28日召开记者会，宣布中国警方的结论：“投毒发生在我国境内的可能性极小。”3月6日，河北省副省长付志方在记者会上更完全排除了可能性：“排除了在中国境内、在生产环节沾上甲胺磷的可能性。”中国官房的推定令天洋食品厂厂长底梦路的申冤显得越发振振有辞：“我们才是这一事件的最大受害者。”

日本揭发中毒案后，回收了天洋食品。天洋在中国尚未出口的饺子也曾被中国警方查封，但毒饺子后来在中国加害与天洋无辜的形象是否有关，中国政府至今没说明。而对日本国民来说，中国警方、省政府异口同声否认投毒、却又不提证据；中国传媒、街头国民指责日本找茬、抹黑中国的立场，令他们对中国不负责任的印象深刻。无论亲中的首相福田康夫如何处心积虑地修复中日关系、无论中国外交部和此后访日的中国总理温家宝、国家主席胡锦涛都说要继续调查毒饺子案，但《读卖新闻》7月做的民意调查显示，认为中国不可信赖的民意占了78%，比1988年首次做同一调查时的14%增加了5倍以上。

正是这种普遍的民意，引起了日本第二大反应，令没及时公布中国毒饺子案新进展的首相福田康夫的政权，正遭遇重视中国高于重视日本消费者利益的广泛谴责。日本在野民主党国会对策委员长山冈贤次召开记者会说，“看来中国的通知已有相当长时间没公布，这是福田政权故意隐瞒真像。”蜂拥而至的传媒记者，让刚成立3天的福田新政权的大臣们也感到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福田新政权刚创设的消费大臣野田圣子先出面澄清，“其实我也是看了传媒报道才知道案件进展，希望外务省和警察厅与我充分沟通。”然后外相高村正彦也出面辩解：“中方说警方正在搜查，如有进一步消息再通告日本。现在发表的话，会影响搜查，希望不要发表。”高村说，这是中国有约束的通告，就像记者们要密守私下透露的消息一样，他认为外务省没及时公布正确。

奥运开幕，舒缓了日本追究毒饺子案暴露的两大问题，但福田政权很难避免在9月开幕的新一届国会被追究对国民隐瞒真像的执政责任，而中国破毒饺子案要令公安部、河北省政府等等官僚掉乌纱帽可能正遭遇层层抵抗。中日政府高唱的战略互惠关系未见成果时，毒饺子案没迅速、果断解决已造成了互害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