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专题

《脏器移植改正法》等待移植仍是“望梅止渴”

作者 东京特约记者 费丽文

发表日期 22/07/2009 更新日期 23/07/2009  10:22 TU

日本国会7月13日终于成立了《脏器移植改正法》，为脑死是人的死亡钉锤，落下了13年来争论的帷幕。自从6月份国会众议院通过《脏器移植法改正案》的甲型方案后，13年前反对实施15岁以下儿童脑死移植的国会参议院是否依然会推翻众议院通过的甲型方案、选择其它折衷方案，或者推出另外的方案，一个月来是日本社会关心的焦点。

1岁的儿子在美国等候心脏移植时死亡的中泽夫妇像上次到众议院会场一样，这一天又准时来到参议院会场。议员投票前，太太中泽奈美枝说：“期待今天能够成为日本给予儿童们定下明确的生存希望和生存权力的日子。”中泽夫妇是近年推动日本成立废除年龄限制的《脏器移植改正法》的成员，他们以亲身经历，诉求社会理解等待移植内脏的患者求生的价值和权力，实际上与这次参议院通过法案有着深刻的因果关系。

参议院大会开始后不到5分钟，议长江田五月就宣布220名议员按钮投票的结果，“是138票赞成、82票反对，法案通过、成立”。这次参议院投票依然像上次众议院一样，只有共产党议员执行党的决策投反对票，其他政党都放弃决策，由议员以个人意见投票。这种做法在日本议会史上是少见的模式，折射出这个97年以来争执不休的问题实在难下结论。

1967年南非实施第一宗心脏移植手术后，日本97年开始实施《脏器移植法》，当时日本社会舆论质疑脑死是人死亡，认为移植脑死者内脏是剥夺脑死者人权的看法显著存在，参议院充分反映了这种观点，把众议院通过不设年龄限制的《脏器移植法》加上了15岁以下除外的条件，才通过和成立法案。

由于国内没有机会，13年来，需要移植内脏的儿童，大部分到美国等候移植，但儿童父母不仅需要准备约100万美元的移植费用，而且国际社会也对医疗机构可能为了利益定下的移植秩序提出质疑，于是去年起加强了海外移植限制。街头常见为儿童海外移植募款、传媒不时报道需要移植内脏的儿童们无助和无奈的境况，逐渐引起日本社会的广泛同情和权衡生命的价值观，这次众议院通过法案后，大部分传媒虽然传达了社会上赞成、反对的两种对立意见，但却回避表示支持哪一方的观点。使得参议院议员在观望了整个社会舆论后，有些出人意表地大部分投了赞成票。

改正法成立后，中泽家的丈夫中泽启一郎在记者会上说，终于可以面对儿子了，他说：“真是觉得儿子是在等着这个法案成立，现在终于可以去向他报告说，请放心吧。”不过反对的意见依然存在。投了反对票的参议院议员西岛英利就是其中一人，他说：“脑死是人的死亡一旦成为法律，那么医疗现场反而会发生混乱，例如急救医疗如何处理脑死者？家属的意见能不能无视等等问题。”还有一些投了反对票的议员质疑，这个法案审议的过程受到朝野政党只顾解散国会众议院、大选的政治日程，草草结案，实属不负责任的结果。

不过，大部分传媒、舆论在次日针对的，已不再是赞成或反对的问题，不少评论都说，在法案一年后实施以前，虽然要具体研究解决医疗现场回避一个一个混乱的可能性，但是《脏器移植改正法》今后最大的难题，还是如何改变日本社会捐献者极少的根本问题。

日本97年成立《脏器移植法》以来12年，实际上只做过81例内脏移植手术，以只有等待脑死者捐献才能获得的心脏移植为例，日本平均每年可获得提供的移植心脏只有亿分之5，日本的脏器移植供求关系在极为悬殊的现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