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专题

中国学者对中日关系前景期待甚低

作者 东京特约记者 费丽文

发表日期 07/10/2009 更新日期 07/10/2009  12:38 TU

日本民主党新政权诞生不到一个月，中国一度沉寂的对日交流开始复活了。

应日本外务省邀请，上海交通大学国际公共事务学院院长胡伟周二在东京日本记者俱乐部的研究会上分析了日本新政权下的中日关系，这是民主党8月底成功夺权、9月中旬首相鸠山由纪夫政权正式成立以来，研究中日关系的中方学者首次在日本对鸠山重视的中日关系公开发表评估。胡伟指出：“可以说在未来几年里边，中日关系应该是朝着好的方向去发展。但是我不认为在可见的将来，中日关系会发生一个巨大的变化，或者说真正建立一种兄弟般的关系、或者真正能够建立起所谓的东亚共同体。影响未来中日关系走向的结构性因素应该有5个层次：第一个层次就是首脑外交、或者两国外交的政策，这是比较表层的；第二个层次是稍微深层一点的，就是民间外交和两国的舆论；第三个层次会更深一点的，就是两国的经济和文化联系；第四个层次就是再深层一步的，是各自国家的政治格局与国民态度，特别是对于对方国家的态度；最后呢是国际格局与各自国家的实力。”

    胡伟认为，5个层次中，只有首脑外交及两国外交政策和民间外交及两国舆论这两个层次是短期受影响的，例如某个政权成立或对外政策的调整。他以前首相小泉纯一郎坚持参拜靖国神社所影响的中日关系，和小泉后的历代首相改善中日关系为例，说明政权本身影响的短暂性。而其它影响中日关系结构性的层次，包括两国经济和文化联系、各自国家的政治格局与国民态度，以及国际格局与各自国家的实力的因素则是比较稳定的，短期内不会发生巨大变化。

    胡伟说明他的这个分析以中国领导人的对日感情来验证也是成立的：“政治领导人的个人偏好对于两国关系的影响是比较有限的，因为他背后还是要受结构性因素的制约。有些领导人就是想改善关系，可能也是很困难的，譬如说以前的中共领导人胡耀邦，曾经对中日关系是比较重视的，他曾经跟中曾根康弘首相达成一项协议，就是邀请两千或是三千名的日本青年到中国访问。但是当时中国的最重要的领导人邓小平对这个倡议就很不以为然，他觉得胡耀邦在这个问题上过于轻率了。所以呢，尽管胡耀邦本人对于中日关系是报以更积极的态度，邓小平也没有废止邀请三千人来华访问的计划，但实际上胡耀邦个人对中日关系能够产生的影响也是有限的。”

    对中日政府关系因首脑个人意向产生冷、热、偏激时期，胡伟认为民间外交，包括中国仇视的日本右翼舆论在内，实际上也发挥着牵制和平衡首脑外交的作用：“像08年以后，中日关系比较好了，所以看日本的公众舆论，譬如说围绕中国的毒饺子这个事情，所作的很多报道，以及目前对中国GDP（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有可能在今年或是明年赶超日本所产生的担忧，这种报道对中国来讲都是比较负面的。但在小泉执政期间，中日关系达到冰点的时候，当时日本的主流媒体却是相反。譬如说，在2006年初，《读卖新闻》它是一个比较右的报纸，它的主笔渡边恒雄先生，过去一直是和《产经新闻》，也是一个右派报纸在推动日本的民族主义思潮，对中国也是不友好的。但恰恰是渡边恒雄先生与他多年的老对手——《朝日新闻》社的主笔若宫启文先生一起写了一篇文章来谈论靖国神社和日本外交的问题，对小泉的政策提出了批评。”

    胡伟说，领导人主导的政府外交和舆论主导的民间外交具有反向性的相互牵制作用，虽然两者都有独立引导中日关系的可能，但两者作用有时会发生抵消。所以真正主导中日关系未来走向的，应该是两国的经济和文化联系、两国政治格局和国民态度，还有国际格局和两国实力这三个层次，这也是中日关系的最大难题，使他相信中日在可见的未来不能构筑兄弟般的关系，是建立东亚共同体的障碍。有关的分析，请看下周的日本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