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专题

小泽-鸠山体制开封复辟的陈仓

作者 东京特约记者 费丽文

发表日期 27/01/2010 更新日期 27/01/2010  12:22 TU

日本首相鸠山由纪夫上台执政前就宣称他不会去参拜靖国神社，上台后第一次正式出国访问，也是访问韩国和中国，并在中国总理温家宝、韩国总统李明博的面前陈述“日本战后至今过分依赖美国，作为亚洲一员，希望制定更重视亚洲的政策。”中韩官民都对鸠山充满好感。

两个月后，操纵鸠山的执政民主党干事长小泽一郎率领了日本史上首个超过140名国会议员出国访问的代表团、加上近500名商界领袖等轰轰烈烈地抵达了北京。次日小泽又访首尔，为殖民统治朝鲜半岛的历史道歉，又承诺要在日本实现韩国力争的外国人参政权。果然，外国人参政权相关法案甚至未经民主党内讨论就提交了国会。

讯息世界闭锁的中国官民、实现民主化刚过20年的韩国官民，审视日本有没有复辟军国主义动向，倚赖靖国神社、教科书等意识形态的简单准则。小泽和鸠山都不会参拜靖国神社、都承认侵略历史，中韩便高枕无忧。

但小泽正收拢党、政权力于一身时，他的金钱丑闻也越滚越大。在公开场合，小泽不断用强硬的口气否认检查机关的所有疑问，并总是用“抗争”来显示他对抗司法的意志。但他过去训斥记者、傲慢无礼的态度显著柔和了。这意味着什么，日本国民还不能断言时，中国“新华网”就出现了有人“整”小泽的分析，甚至说即使小泽受贿，他不是公务员也起诉不了，恨不能用中国的反贪破网来打捞邻国的小泽。

中国维库百科上军国主义的特征是“国民经济运作以军事优先，保证战争需要。私权、人权、言论自由受压抑。政治上实行极权主义和独裁制。”日本二战前形成的军国主义，是非民主的独裁政治体制和制造国民互相监视、揭发等社会体制来控制言论、出版自由的警察国家所奠定的基础。遇到世界大战，独裁体制就在军事优先的前提下，军人、尤其是陆军掌握极权，然后用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理由向外扩张，单一的社会舆论对节节胜利的侵略战争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与军人极权遥相呼应。

中韩指责日本没反省二战，日本有时也自责。没反省的原因是既没机会也没时间。二战后美国占领下建立了日本民主政治体制，然后美国忙着与朝鲜开战、与越南开战，日本作为军需大后方，顺势发展经济，二战那一陈仓烂谷子就贴上了封条。

美国显然认为只要建立了民主政治体制，日本就不可能复辟军国主义。从战后65年日本的轨迹来看，美国的思维并没错。鸠山削减政府官僚实权，倡导政治主导本来对整治腐败的官僚主义也对。但小泽对党、对鸠山的绝对权威和鸠山懦弱没原则的个性特征形成了傀儡体制，使得集中在首相官邸的权力，最终落入小泽手中，从美军驻冲绳普天间机场转移问题到政府财政预算案的编成都有小泽的旨意。更恐怖的是，鸠山还公开支持小泽与司法抗争。他说：“我相信小泽干事长清白，我对小泽说请抗争吧。”也被东京检查机关调查违反政治资金法的鸠山，可能还与小泽同病相怜，但独立的司法制度本身是民主国家的根基。尽管国民中也有怀疑检查机关何以调查自民党政客就不那么尽力的议论，但执政党干事长、首相公然宣称与司法抗争，就意味着小泽、鸠山要扼杀独立的司法，令司法成为政治工具，构成警察国家土壤。

小泽、鸠山并非复辟军国主义，也没有机会，但他们开封陈仓的极权独裁和警察国家体制，谁能保证将来遇到战争时，日本不出一个军国主义独裁者。不错，日本的军事现在还受制于美国，但未必永远受制于美国。

日本国民现在感到了小泽-鸠山体制下的民主危机，但他们忘了，或本来也不清楚陈仓里有什么，所以没警觉；中韩只会看靖国神社“风向标”，只有美国舆论开始非常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