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安娜
发表日期 23/07/2008 更新日期 23/07/2008 14:19 TU
中国四川作家廖亦武的新作最后的地主,最近在海外出版,这本书在现了中国土改时期的残酷历史。作者表示,书中的小人物都是无力改变历史的普通人,但把他们的故事写出来却能产生改变历史的力量。
旅美学者胡平为廖亦武的新书做了序,题为:失败者也能写历史。据介绍,廖亦武是从2005年年底开始,断断续续用了两年时间,完成了这部土改幸存者采访录《最后的地主》。事实上,五十多年来,有关土改的文章、文件、学术论著和小说影剧并不缺少,撇开各自不同的真实程度和价值取向不谈,有关的书籍和论述中最缺少的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即受难者自己的声音。廖亦武这本书让我们听到了受难者自己的声音。正如作者所说:"根据被访人肉体及精神的衰弱程度,再过四五或五六年,作为亲历者口述的土改历史将彻底无迹可寻。"在采访和写作的过程中,廖亦武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作为地主的后代,他本来是很容易从他的爷爷和父亲那里去了解土改,了解地主的,为什么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却没有想起这么做呢?目前的情况是,大部分地主的后代对他们长辈的遭际都很少了解。这就是说,即便在地主的家庭内部,人们也很少触及,乃至于常常刻意地回避这个话题。
在毛时代,地主的后代因为家庭出身问题饱受欺凌压抑。他们未必都相信他们的长辈是坏蛋是罪有应得,但多少也认为他们的家庭是不光彩的,所以对之宁可回避。有些人则下意识地感到,彻底了解真相是会有麻烦的,是会使自己陷入尴尬境地的,所以通常他们也不会去追问。
毛死后,中共大规模平反冤假错案,一大批昔日的贱民恢复了名誉,社会对他们的评价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例如不少57年的右派,一时间被视为敢讲真话的英雄。在这种政治气候下,右派们自然不再忌讳向子女、向公众述说其所受的苦难,许多右派子女自然也愿意了解其父辈的遭际。地主的情况则不同。地主只是摘帽,那好比罪犯刑满释放。地主并没有平反,他们过去那段历史仍然是一片不准触动的禁区。因此,幸存的地主不得不继续沉默,而他们的后代则习惯性地继续回避。
旅美学者苏小康评论说,“口述实录”体,几成廖亦武的唯一书写姿态,从《中国底层访谈录》到《中国冤案录》,再到刚刚出版的这本《最后的地主》。然而,这本新作又有些不同,几乎是他在转述别人讲给他听的故事,转述乃是对于“灭绝”的一次反抗。他在转述时的局限和无奈、他在语言、文字尽处留下的空白、颤悸、窒息……甚至,他的这次采写访问,都具有某种救赎意味——犹如一次死亡阴谷的穿行,那些七 八十岁的倾诉者,都是名副其实的地主,“一个被消灭的阶级”的幸存者。这是四九以后从未进入过中文书写领域的一个客体,若非廖亦武的光顾,他们到死都不会开口,而他们的显身,虽不可能替代早已占据在主流话语中的那些“地主脸谱”,然而,这便恰如威塞尔曾说的:“遗言属于受害者。
而抢救历史,正如胡平所说,作为受难者的土改史和作为心灵史的土改史,已经大块大块地沉没,我们现在只能打捞出一些碎片。亡羊补牢,我们当尽力而为。 廖亦武的新书全称是:《最后的地主――土改幸存者采访录》,由香港明镜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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